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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半老徐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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赦兒媳婦全家受難,她作為出嫁女不受牽連,然而打擊太大,雖有賈璉安慰他母親、並赦兒陪著安慰她,到底還是去了。我無意管家,讓政兒媳婦接手。政兒媳婦雖然是個悶騷的面癱【並沒有】,但為人和善,下人都喜歡,我還當她主事會出一些漏子,結果沒有,她做的井井有條。

因赦兒媳婦去世,我便將璉兒接到身邊來。賈代善偏疼會讀書的珠兒,我卻更喜歡伶俐聰慧的璉兒。並不是偏心,只是青菜蘿蔔各有喜好,人之常情罷了。要說看重,反倒不同,賈代善看重身為長子嫡孫的璉兒,我則看重自小早熟穩重的珠兒。

敏兒婚後日子順遂,除去多年無子,沒什麽可挑剔的。然而在這年代,無子到底是天大的事兒——即便現代也很緊要,故此林海仍置了幾房姬妾,然而依舊無有所出。

我送走了年逾古稀、幾近耄耋的父親,幾年後又送走得了老年癡呆癥的母親。去姐姐家做客時,發現姐姐都長出一根白頭發了。

有時候我照鏡子看看,才發覺,自己已然是半老徐娘。無論保養得多好、妝畫得多美,都不能阻擋時間的侵襲。惆悵完了,心裏琢磨,找誰打球呢?

赦兒妻孝一年後,需要續娶。我與賈代善琢磨許久,想想還是要征求赦兒的想法,他早已成年了,遂問他:“你自己有什麽想法沒有?”

赦兒道:“續娶做什麽?”

我竟無言以對。他比原著的賈赦是要好,但依然貪花好酒,只不過在他媳婦可以接受的範圍內。如今他媳婦去了,固然是悲傷了一陣子,出孝後又開始尋花問柳。他若娶了填房,不管是不是邢夫人,也不管是不是長得漂亮,除了頭幾月親熱,以後必定不好,畢竟不是徐氏那般結發夫妻、年少相伴,沒什麽情分,必厭煩繼妻管束。

可我又不敢給他找一個厲害媳婦,若對璉兒不好怎麽辦?邢夫人那樣兒,別看軟弱可欺,挺不直腰桿,對賈家來說有點下面子,好歹管不到璉兒頭上。

我覺著,這不行。

可怎麽辦呢?

賴大家的——這原是我第二批大丫鬟裏的鴛鴦——建議,讓赦兒帶著璉兒。赦兒身無官職,平日無所事事,除了來我院子裏打打球、耍耍劍,就是去找女人、看古董、喝花酒。

可我不放心,怕他帶壞璉兒,璉兒還小呢,若長大後像他爹我不能說什麽,但成親以前不能那樣兒。

賴大家的道:“不如叫大爺帶著二哥兒,在太太院裏習武打球?爺們兒正該摔打摔打,長得皮實,身子健壯才緊要。”

我想想,有理,我看著他們,諒赦兒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說些胡話。

說到這個,便又想到珠兒,他愛讀書是好事兒,死得早就慘了,得讓他跟著習武。遂叫赦兒每日帶著他兒子、侄兒、侄女兒在我院裏打球,練練劍騎騎馬。

然後,然後赦兒就帶著他們去爬樹鉆洞了。

我:……

算了,反正玫兒赦兒小時候也這樣兒的,老太太那會兒都睜只眼閉只眼。

看他們去掏麻雀蛋,我有點兒心癢癢的,分外想加入他們。我都好久沒掏鳥蛋兒啦!完全勾起了我的童心來著。

看他們做叫花雞,我也有點兒心癢,上次做叫花雞是什麽時候?這方子還是我經過無數實驗總結出來的呢,吃起來又香又酥。

看他們下水游泳捉魚(觀賞錦鯉),我更心癢。大熱天的,誰要吃碎冰啊!游泳才是正道!多涼快多舒爽呀,叫上政兒與政兒媳婦,一起游。

政兒媳婦著實學不會,我引以為憾,她大概看出來了,之後苦學游泳,總算能狗刨式游上5、6米。

就是他們游泳時不肯穿泳裝,非要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,旁邊只有同一性別的也不肯露胳膊露腿,我特煩這個。女的就算了,情有可原,男的矯情啥啊!

夏末,赦兒一姨娘說是懷上了,大約次年二月生,我估摸著就是迎春。紅樓沒提過迎春生日,但很多說法都說迎春生於二月初二、惜春生於四月初四,因元春、探春生於正月初一、三月初三。且二月二乃入春時節,正合“迎春”之意。

說實話,我不太明白,二月二龍擡頭,設定生在這日子的迎春怎麽會那麽懦弱可欺、淒慘死去?不應該是逆襲的人生、光芒萬丈的女神嗎?要不然她就是沒生在二月初二。我私以為,若她生在二月二,以曹公樣樣射影的德性,必然不會這麽寫判詞。除非曹公根本沒設定迎春的生日,元春與惜春的生日相似只是一個巧合。

元春這丫頭第一次看到家裏有比自己小的,興奮地直盯著那姨娘,晚間偷偷跟我說:“太太,給弟弟吃一口冰好不好?”

我無語,“弟弟還小,比你還小呢。你現在能吃冰不?莫說我,你奶奶都不會給你冰吃,況你弟弟那麽小,會吃壞肚子噠。”元春自從吃過一小口冰後,就念念不忘要吃冰。因恐小孩子貪嘴,腸胃又較弱,我們都嚴防死守,不讓她吃冰,現在她說什麽都會扯到這上頭。

元春撅撅嘴,撒嬌:“不會吃壞肚子噠,我上回還吃過呢。”

“就那一小口,只當嘗嘗鮮了,萬幸你沒鬧肚子。這哪兒能多吃。”這種冰寒的東西,冬天吃還可以,頂多是冷,不會生病;夏天吃得多很容易受寒,我上輩子腸胃不好,尤其受苦,教訓深刻。

“不多吃,不多吃,就吃一點點兒,真的!”雙眼皮卡皮卡地閃著光,看著我。

我被萌到了,掙紮地同意:“好、好吧,給弟弟一口,你可別想偷吃啊。”

遂讓丫鬟給赦兒的姨娘送一份冰去,並親盯著只能嘗一小口。等端回來一看,還真的是一小口,跟沒動一樣兒。

元春道:“太太,弟弟都吃過一口了,我也能吃一點兒吧?我比弟弟大好多呢!”

我:“……”我就知道!在這兒等著呢!

“不行,沒得商量。”

“太太~”這撒嬌音真是一波三折,婉轉動聽,賣萌等級又上升了!

“這個……這要你奶奶同意才行,我可不想讓你生病。”

“哎呀,不讓奶奶知道就行了嘛,我真的就只嘗一小口、一點點兒!”

我動搖了半晌,最後咬牙一閉眼,“不行,這事兒沒得商量,除非你奶奶答應。”

元春見實在說動不了我,遂嘆著氣,一躍而起,跑去她娘那兒賣萌了。

我松了口氣,這丫頭賣萌段數越發高超,我差點兒就抵制不住啊,幸好及時轉移陣地。也不知道她娘受不受得住。

——事實證明,她娘也抵擋不了,拜倒在閨女的賣萌攻勢之下。在元春歡脫地跑過來、一臉開心時,我就知道了。

真想知道這無師自通的賣萌手段是遺傳自誰的……我記得我們全家都沒這樣過,莫非是賈代善小時候很會賣萌?不,大概是政兒媳婦小時候愛賣萌吧……完全無法想象呢,我的腦海裏蹦出年幼版的政兒媳婦,一邊面癱著悶騷、一邊向大人賣萌的模樣,天啊——太違和了。

不過,面癱蘿莉貌似也很萌的樣子。

迎春的姨娘生產時去了,她又沒有嫡母,我便抱來身邊。大約每一個穿越者、每一本同人文,都想改變迎春懦弱的性子,改變她嫁給孫紹祖的悲慘命運吧,我更不例外。這是我孫女,我怎麽可能舍得?

因著此事,賈代善又想給赦兒找填房。他說:“長房沒有當家奶奶,終歸不美。寧可挑一家小戶,卻要賢惠大氣的好女兒,嫁妝暗暗地給女方備上。”

赦兒無所謂,道:“父母做主即可。”

我一面暗搓搓地覺得娶人家閨女是磋磨了人家一輩子,一面又認為各方面不好的女孩配不上我兒子。我在腦海裏唾棄了自已一把,你這個極品婆婆!

之後經過多方考察,我們還是一致看上了邢家大姑娘,即原著裏的邢夫人。和紅樓裏貪財的邢夫人不同,這位邢姑娘方方面面都非常優秀,難怪會被看上做榮府大奶奶。也不知日後是怎麽進化——怎麽退化成那個奇葩邢夫人的。

邢家雖小門小戶,只是相較於榮府而言,實際上邢家是平民中家境很不錯的人家,不然也不會養出優秀的邢氏。

赦兒再婚後,小夫妻倆也算親熱了一陣子,然而赦兒和她談不到一塊兒去,不久就冷淡了。邢氏沒有生育,自從政兒媳婦把管家權給她後,不知怎麽地,開始向財迷發展。我搶救了幾年,發現完全徒然,只好眼睜睜看著她每天來請安,都一副掉進錢眼的模樣,真是……挺萌的。

完了,我的審美是不是被扭曲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去了?

我、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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